2月11日，被称为“小高考(微博)”的“华约”和“北约”自主招生考试如期上演。在河南省实验中学，这天约有3930人参加考试，与去年的4300余名相比有所减少。有人认为，考生数减少是由于今年“华约”“北约”联考再次“撞车”造成的。

从2003年开始，中国开始实施全国范围内的高校自主招生，允许部分高校拿出一定比例的招生名额，以选拔那些由高考不容易被发现的有特殊才能的学生。今年已经是自主招生的第十个年头，这一目标是否实现，却依然被认为是一个疑问。

“掐尖”大战，为谁保驾护航？

2月11日上午，河南省实验中学门口，一名来自洛阳的学生家长告诉记者：“我们家的孩子是通过学校推荐来参加考试的。”提起这些，这名女士脸上满是自豪。在她看来，通过学校推荐进行自主招生考试显然是对孩子本身学习能力的一种肯定。而她家的孩子，成绩在学校也一直名列前茅。

来自河南省信阳高级中学的一名高三女生则告诉记者，如果成绩不占绝对优势，在其他方面就算是具有突出才能，也不能获得学校的青睐。“学校在推荐时会优先考虑成绩最优秀的学生。”

“学校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给成绩好的学生‘保驾护航’。毕竟自主招生考试顶多也就是加上二三十分。如果平时有特殊才能，但是成绩不突出的话，这些分数根本就不可能改变学生的命运。所以，名额给成绩本来就优秀的学生，是为学生考入名校再加上一道保险。”来自许昌某高中的一名老师透露。

众所周知，通过“华约”“北约”笔试的考生在高考中能拿到最高60分的降分录取资格。

据了解，在以往的选拔中，用到这一“超级优惠券”的清华、北大学生几乎没有。这说明，通过自主招生选出的优秀学生在高考中的原始成绩也相当优异。

正因如此，“自主招生”被质疑为“高考加分新项目”。一直以来，两大联盟经常在同一天“撞车”考试，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质疑，自主招生也被称之为“掐尖战”。

对此，清华大学(招生办)招生办公室主任于涵表示，两大联盟之所以不错开考试时间，一是不希望考生连续赶考，增加压力；其次，往年有考生同时被两大联盟学校录取，最终也只能选择其一，造成招生资源的浪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提前让考生做出部分选择。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则认为，“北约”“华约”在同一天考试，这严重扼杀了考生的选择权。也充分说明，各高校自主招生只是为了提前“圈定人才”，是一种生源的竞争。

这种质疑的声音，自主招生10年以来，一直存在。

自主招生，谁是最大受益者？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明显感到，来自郑州、洛阳以及各省辖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学生很多，来自县级高中的学生则相对较少。自主招生，究竟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们学校每年都有按照普通高考成绩进不了名校，但凭借自主招生加分进名校的学生，他们应该就是最大受益者。”已经从河南省实验中学毕业的一名2011级学生透露。

2011年高考后，一名考上清华大学的郑州外国语学校的学生尹某也曾告诉记者，在他们班级，通过“裸考”进入清华大学的学生非常有限。“基本都是有加分，少的10分，多的有20分甚至30分。”

据了解，河南省实验中学、郑州一中、郑州外国语学校这些“超级中学”，每年获得的自主招生资格名额在全省中学中都一直遥遥领先。

这种重点中学受惠明显的事实，让很多孩子家长闻风而动。在考试现场，有好几位外地学生家长都称曾让孩子参加过河南省实验中学的招生考试。

“进入这样的学校，什么机会都多。不管是保送还是参加自主招生，肯定是别的学校没法比的。”孩子正在河南省实验中学就读的一名来自荥阳的家长说。

当不少考生正在为自主招生考试热火朝天地进行奔波时，依然有不少县乡学生不知“自主招生”为何物。虽然，这已经是自主招生进行的第十个年头。而自主招生考试的内容，则一直也被质疑为更有利于城市学生。

偃师高级中学党总支书记卢建超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令我们困惑的是，现在的高考究竟要考啥？目前很多高校动作越来越大的自主招生对县城高中很不利。自主考试的命题和载体往往以城市生活为背景，农村孩子苦于学习书本，知识面较窄，在这方面不占优势。城里孩子擅长的吹拉弹唱容易外显，可以量化；农村孩子吃苦耐劳等内在品质，不易外显，没法儿量化。会唱歌能加分，会干农活，能加分吗？”

“个性计划”频出，是否有助公平？

自主招生以来，“不公平”的指责就一直不绝于耳。

2009年，教育部曾取消了生源良好高校自主招生比例“不超5%”的限制，并准许自主招生试点满3年的“985”工程高校对特别优秀考生不设高考成绩下限。之后，清华和北大的自主招生比例均已超过5%。而这则被更多的考生和家长视为破坏公平。

今年，这些宽松政策全部消失，教育部不仅重申“5%”的限制，而且首次为高校自主选拔候选人数设置了“原则控制在自主招生录取计划数的120%，最高不超过200%”的上限，以控制名校自主招生候选人认定数量的扩大趋势。

面对“对农村考生不公平”而导致“寒门难出贵子”的质疑，部分高校自主招生也正在作出向农村考生倾斜的努力。教育部亦强调今年高校的自主招生试点应向农村地区中学或考生适当倾斜。

北京大学(微博)今年率先实行“学院自主招生”新试点。该校光华管理学院将在北大自主招生的基础上增加学院单独自主选拔，并承诺加大对农村地区的倾斜，通过学院自主选拔的考生中，农村户籍考生要达到30%。

清华大学今年的自主招生新增“自强计划”，规定592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县级及以下中学，均可推荐1名学生参加选拔。入选学生参加高考后，最高可获60分降分录取优惠。

中国人民大学则首次为农村考生推出“圆梦计划”，主要招收在县及县以下地区学校就读、学习成绩优秀或具有某方面培养潜能的应届农村生源高中毕业生。

正是由于这样的“个性计划”，今年，不少河南的国家级贫困县的高中也首次获取了自主招生的资格。

在考试现场，记者就遇到了一名通过“自强计划”获得自主招生资格的学生。这位考生来自洛阳某贫困县，他告诉记者，如果没有这个计划的话，那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走入考场。

后记：在考试现场，有不少培训机构趁机打起了“自主招生培训”的广告。看来，自主招生的多样化选材并未能防止“高考”被翻版。许多家长为了让孩子考进好学校，纷纷在课余寻找培训班加强学习。当自主招生也可以通过培训提高分数时，是否离它“选拔具有特殊才能的人”的初衷已经渐行渐远？

(青年导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