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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的唐骏自幼家境贫寒,他有个年长3岁的哥哥,还有一个小他8岁的弟弟。一家5口人挤在江苏常州城区一个小弄堂的老屋子里,这间30多平方米的旧平房连厕所也没有。 唐骏的父亲在当地一家灯芯绒厂上班,科级干部,每月固定工资62块。母亲是印染厂普通工人,每月42块的工资。唐骏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这样的工资父母领了十多年,从来没变过。没有其他收入支撑,抚养3个男孩子并不容易,唐家的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 缺少零花钱的唐骏打小就变着法地“省钱”。唐骏坦承,他小时候经常逃公共汽车车票,“家里没钱,父母给你1毛钱看电影,如果逃3分钱的车票就能买根冰棍,当时就是这种简单的想法”。他说,除了逃车票,和伙伴们去临近的公园玩也都是翻围墙进去,从来没有买过门票,“我的童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1980年,高考(微博)失利的唐骏阴差阳错考上北京邮电学院(今北京邮电大学),此时一家人的日子依然拮据。在北京读书的4年里,唐骏没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当时我跟哥哥有一个梦想,如果家里有1万美元的存款该多么幸福。”哥儿俩的想法是,1万美元存款意味着每月光利息折合下来就有200元人民币,而当时哥哥读硕士拿的津贴只有56元。 不得不说的是,哥哥唐政对唐骏日后的求学道路影响很大。唐政天资聪慧,勤勉好学,是唐家三兄弟中读书成绩最好的。1981年唐政考取清华大学半导体专业硕士,后来又继续攻读该校博士学位。从北邮到清华骑车只需半个小时,唐政在清华2号楼的宿舍也成为唐骏的半个宿舍。从大三开始,唐骏的周末基本都是在清华度过,以至于后来有人认为他也是清华毕业的。 唐政时常教导弟弟,出国留学对个人的前途发展很有帮助,一定要争取这样的机会。受到哥哥潜移默化的影响,唐骏的思想比较超前。彼时,唐政的一个同学在美国留学,在写给唐政的信件中,对方时常提起国外学习生活条件的优越,唐骏回忆说,“我确实比班上其他同学对出国意义的理解要强一点。” 1985年秋天,唐骏获得教育部全额奖学金赴日本留学的机会。留学期间,唐骏每个月可以拿到9.8万日元奖学金,当时相当于每个月有三四千元人民币,这是唐父当年工资的好几十倍。“说实在的,要说我实力有多强也不一定,在大学里我的成绩很普通,虽然考研(论坛) 时是第一,但北邮的两个名额没有轮到我,也许运气好,我把自己的档案转到北京广播学院(今中国传媒大学(微博)),最后就让我出国了。”
“学历门”事件后,平时喜欢被聚光灯追逐的唐骏选择暂时远离人群,他给自己放了三个星期的假。实际上,这么多年来,除了有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及他的西太平洋大学博士身份外,唐骏每次都将这个尴尬的学历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他坦承,这是虚荣心在作祟。 唐骏从小就是个爱面子的人。他13岁那年正值文革时期,因为家里要盖房子,父亲让读初一的唐骏不要去上课,而去搜集打地基用的碎砖块。于是每天清晨,在常州城畔的京杭运河边,人们经常能看到一位瘦弱的少年在瑟瑟寒风中吃力地捡砖头。 捡砖头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我最怕碰到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只要听到他们放学的声音,我肯定会躲到堤岸下面,等同学们走过了再出来,”唐骏心里明白,其实大家都知道自己在捡砖头,但要面子的他就是不愿意被同学看到。 唐骏认为自己只是普通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一定还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普通人就经常会犯错。”他将自己的成功归结为偶然,“如果30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可能就不会有今天了。人生的道路有几千条岔路,其中一条岔路正好被我碰到了,多少个百分之一的成功概率汇成了今天的成功概率。”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许这就是唐骏在经历“学历门”困扰后,感悟到的人生最真实的,也是最有意义一面。 对话唐骏 《IT时代周刊》:去年的“学历门”事件后,一向比较高调的你沉默了很长时间,你知道外界开始质疑自己的学历是什么时候? 唐骏:其实早在2009年4月就有人在网上说我学历的事。当时上海一家媒体还来采访我,后来我觉得大家本来没当什么事,但被这样一报道反而有事了,就让他们不要刊登了。网上也有几篇文章的,但没过几天大家就不谈了。2010年7月初,有人告诉我,外界正关注你的学历。刚开始我并没有把它当回事,以为像2009年那样,一两天就过去了。 《IT时代周刊》:你也承认了自己获得的是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学位,而一些人认为,这所学校是一家可以快速获得学位的“野鸡”大学,是这样吗? 唐骏:很多人认为西太平洋大学是“野鸡”大学,但我想说明的是,此类学校确实有作假的可能性,比如你自己没写过论文,拿别人的论文冒充,可以获得博士学位;或者你的作业自己不做,让别人代写,还是可以拿到博士。“野鸡”的成分或许有,不排除一些人利用虚假的手段获取学位,但从我的个人经历来看,毕竟博士论文做了5年,不可能没有东西。 《IT时代周刊》:“学历门”事件曝光后,会有人拷问你的诚信问题,也有人提议,只要道个歉,认个错,这件事可能就过去了,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唐骏:这件事我也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心里确实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所以就是不想认错,这可能不符合中国人的观念。我在美国受西方观念影响,西方的教育认为,如果你没有做错,千万不要承认,有一天事实会证明,一旦认错就真的有错了,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你有错,一定要马上承认。说我在学历问题上犯了诚信方面的错误,我觉得很委屈。 《IT时代周刊》:但是你一直隐瞒着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学历。 唐骏:我的错是,应该在简历上注明西太平洋大学博士,如果写出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别人无非会说西太平洋大学是所三五流大学。我不想把西太平洋大学告诉别人,但在必要的时候肯定会说出来。2004年盛大上市的时候,我在招股书上把西太平洋大学博士写上去,后面备注是名古屋大学。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在公共场合提到自己是哪所学校的博士。 《IT时代周刊》:你觉得这所函授大学的博士学位与你的前途有没有关系? 唐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拿了这个博士学位。不要说还花了我3000美元,现在就是给300万我都不会要。它在事业上、在名声上都没有帮到我什么忙,反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进微软没有靠这个学历,回国也没有拿这个学历到处宣讲,包括在《我的成功可以复制》这本书里,我从来没有说过学历对我有多重要。我也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学历,没有靠学历获得任何利益,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IT时代周刊》:从整个事件来看,你是否认为自己有一点虚荣心在作祟? 唐骏:说实在的,人总有一种虚荣心,倒不是我想沾加州理工学院的光,而是觉得西太平洋大学太差,不愿意拿出来,毕竟我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从来不想去傍一个大款,但我也不想告诉你我很贫穷。我承认自己有虚荣心,但说学历作假我不承认。 《IT时代周刊》:这样跌宕起伏的经历有没有让你对人生的看法发生改变,你是怎样定位自己的? 唐骏: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做学问,包括日本教授为什么会骂我,也是这个原因。在我们那个年代,我这种人属于弱势群体,长相很普通,功课很普通。我周围的一些朋友,像张亚勤、李开复,是最经典的成功人士,他们从小就聪明乖巧,而我唐骏就不是一流学校出来的人。我有一点点我行我素,你说我不好,我还是我;你说我好,我也没飘起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 《IT时代周刊》:你之前打算拍一部叫《你行我素》的电影,讲述一个年轻人成长与奋斗的经历,现在这部电影还拍吗? 唐骏:拍,因为学历的事情耽误了很久,没有心情。这部戏的剧本我自己写的,现在需要重写很多部分,我有点想把这段经历加进去。实际上,当时导演、演员全找好了。不过,不是名导,我也跟国内一位名导谈过,但找名导等于他买一个剧本,没有意思,那就不是我自己的电影了。我要求按照我的思路来演,演得不好我还要你重演,而不是导演觉得演得对就行。但是我没有导演的专业知识,需要他们把关,我现在找的导演拿过不少奖,我跟他交流过,他也认同我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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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yezi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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