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中国的大学,有两件事颇引人关注。一是,南方科技大学在还没有拿到教育部的批文之时,便大张旗鼓地招生;二是,教育部的教改试点启动,其中“建立现代大学制度”的试点,分配在了黑、苏、鄂三省。
前不久,南科大校长朱清时喊出“等不起”时,白岩松曾在节目中判断道,教育主管部门也在等着南科大走出一步,好顺水推舟,进行体制上的变革。如今,看来,他过于乐观了。若真是那样,此次的试点,就应该有深圳,应该有南科大。
号称要建一所新大学的南科大,一直被“误认为”是官方授意的高教改革试点,而检索一下才知,它的变革,自始至终都是一件民间的自发行为,来自官方的支持,充其量只是深圳市。这便明白了,它为何没有讨到教育部的欢喜。
所谓现代大学制度,核心要义在于给予大学更自由的权利,关键在于去行政化。颇有些别扭的情形是,这样一个“去行政化”的改革,却是要由教育部这个行政部门来推动。按照中国式“试点”的道路来推断,教育部将“指标”分配到各省,各省再分配到各地市、各高校。“部属高校”的改革,必然仍然要听教育部的话,“省属高校”,则依旧要看教育厅的脸色。这样一来,或许会有一些形式上的变化,比如,教授进入决策层的人数会多一些,高校自主招生的步子会更大一些,但本质上,那种自由独立的大学精神,依旧被束在笼子里。
现代大学制度是一个舶来品,在它的诞生地,从没有哪一所大学的独立气质,是由权力推动而形成的。而如果真要让大学更自由起来,何需行政推动试点,只消允许甚至默许任何一所大学做一些“出格”的行为,便可以了。
当然,由于社会的积习,倘若有大学“出格”,打破了既有的价值认可体系,便可能招致冷落甚至反对,最直接,就是招不到学生。因此,“出格”也是需要勇气的。如今,南科大有了这个勇气,教育部为何不顺水推舟来成全一下呢?真是“想不通”。
或许,教育部的顾虑也正是因为上述原因,因为中国的大学承载着就业等一系列社会负担,若学生们进了一所主流价值体系外的高校,未来怕工作都难找到。然而,这正是作为一个权威的官方部门的责任体现身体力行,更新社会的认知,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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