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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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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3-10-04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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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洋飞穿着白衬衫,提着公文包快步走向自己所在的事业单位的办公室,途中,他数次停下跟同事们打招呼。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他,每天忙个不停,只要在上班时间,他桌旁的电话和打印机就一直是热的。

  他的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随身携带,里面除了公务文件,还有自己都数不清的照片和文字资料。刘洋飞随手查了一下,电脑里显示这些电子照片总共占据了几百GB的硬盘空间。

  这些照片拍摄的都是北京的胡同,其中部分是胡同废墟的景象。“这些都是我们8年间拍摄的。”刘洋飞说这些照片随身带着一份,家里备份一份,朋友那也放了一份备份,照顾得比日记本还小心翼翼,“这些东西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在这些“最重要的东西”里,“大吉片”的照片又是他最为珍惜的,因为它是京城拍记队所有活动的开始。那时,刘洋飞25岁,而现在他36岁了,“大吉片”也早已经消失了。

  刘洋飞回忆,拍记队活动最开始是几个网友一起“撺掇”起来的。先是一个网友在“老北京网”提议,说去拍拍胡同,当时也是版主的刘洋飞挺感兴趣,又觉得大家也会喜欢,于是跟网站创办人张巍商量后决定发帖办活动。

  那个时候,刘洋飞一下班就上“老北京网”,询问网友们合适的时间和地理位置,再跟其他几个资深懂行的网友讨论,最终敲定了时间地点:2005年6月,“大吉片”。

  “大吉片”是很多老北京人都不陌生的称呼,它其实是以“大吉巷胡同”为核心的一个区域。定在大吉片,是因为那里当时正在搬迁。大家要赶在搬迁前,为北京留下个影子。在“大吉片”,胡同特多,简直就是老北京物件的一个库房。

  “那会儿大家倍儿团结。”刘洋飞说,2005年到2008年期间,拍记队非常狂热。那时,老街道被一个又一个纳入新城规划,某个胡同消失似乎只是分分钟的事儿,“上周刚拍了一半的胡同,懒了一下,想再去,结果第二次就只能拍废墟。”

  最频繁的时候,拍记队每个周末都会聚在一起。大家紧赶慢赶,要赶在腾退前记录下老北京的建筑和人。在他们看来,这是老北京的生态环境,没了老胡同,没了住在胡同的老人儿,老北京文化也就消失了,“我们那会儿带着使命感在拍。”刘洋飞说。

  这种使命感具有传染性。拍记队从最初的几个人慢慢变成几十人,其中既有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也有在北京上学的外地大学生,还有在北京工作的“北漂”。

  一次,他们一大群人聚在了胡同里的一户人家门口看建筑细节,屋主把门打开探出个头,看了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卡片机,愣了一下后大喊:“你们干吗呀你们!说!”他们解释后,屋主乐了,把门一敞,“拍记队?我听别人说过你们,进!”

  他们觉得这样也好,让北京人都看看,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平时大家在北京生活,不在意,必须得有这么个“碍眼”的队伍出现,提醒大家身边的老北京,好好记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也回不去了。

  春夏秋冬 踏进同一条胡同

  “我现在都觉得很奇妙,喧嚣的现代城市和悠然自得的百姓生活,是怎么能仅一墙之隔的。”刘洋飞一直记得拍记队每一次活动时的体验。

  校场口小五条胡同就是拍记队成员眼中的一个典型的“普通胡同”。这条胡同位于闹市区的宣武门大街和两广路的交角,胡同也不宽,也没什么深宅大院,就是小老百姓们过日子的那种平常胡同。

  刘洋飞回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拍记队都路过这里,每一次踏进胡同口,周围就立刻安静了,也听不到闹市区的喧嚣声,周围的生活节奏也都慢了下来。他至今保存着成员们拍摄的这个胡同口,无论什么季节,胡同口的门楼像个坐标一样立在那儿,“跟水墨画一样,特别美,特别宁静。”

  在他看来,这些“老北京”是不可逆的。他见过很多复建还原后的古街景点,“那根本不是‘北京’”。

  “这怎么能还原出来呢?”刘洋飞指着老照片说,过去的大街,因为各家的宅子都是自己建的,“每个门脸儿都不一样,千变万化中又有规律。”

  认为这些行为很有意义的并非他们自己。2007年,“拍记队”被央视选为年度十大法治人物。当时,央视对他们的评价是:这个保护民间文化古迹的群体所做的努力显得异常珍贵,也体现了现代公民依法保护文物、传承历史的公益心和法律心。

  胡同 让位于养家糊口

  随着央视的表彰,成员们拍得也更加起劲了。刘洋飞为拍记队操劳的事情越来越多,陪女朋友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结婚时,妻子还是对北京文化不感兴趣。刘洋飞自己也到了立业的阶段,工作从基层调到了机关,再也没了搞北京文化的时间。

  “这玩意儿太耗精力了,我不可能不顾事业,全干这个去了。”刘洋飞说,此刻的他以及其他一些当时的年轻人,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事业上升期,纯付出性质的拍记队这种民间文化保护活动,只能在养家糊口面前让一让。

  同样的遭遇,拍记队的另一名成员张元哲也遇到过。

  当年他开始跟着其他成员一样狂热地参加活动。活动每周都办,每次活动的前期,要做搜索文献的功课,活动之后,还会整理资料。此外的业余时间,自己则考虑着下次该去哪儿,看什么拍什么。家里人因此觉得张元哲天天鼓捣网上活动,都不顾家了。

  如今,已经有了孩子的张元哲开始趋于理性。如果有活动他也会参加,但现在做得更多的事是整理搜集资料的工作。对他来说,带孩子以及工作成了生活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张元哲也注意到,现在拍记队没活动了。他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团队里多是80后,现在正是他们这代人的生育高峰期,大家眼下的生活重心肯定会更多聚焦在家庭、孩子和事业上。

  政府应为文保民间团体提供鼓励政策

  张巍,国内第一个老北京文化网站“老北京网”的创办人,也是“拍记队”的组织者。由于他近期打算卖掉“老北京网”,也直接使得拍记队停办。他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说,“老北京网”只是个用来宣传北京文化的工具,拍记队也是一样,目的是宣传而不是就为了拍而拍。卖掉网站后,他会开始做一个项目,让老北京文化、传统文化纳入学校教育内容中去。这个项目需要大量资金和时间精力,这就是他想卖掉“老北京网”的原因。

  而对于公益性的民间文保团队来说,张巍希望政府能够提供相应的政策扶持,例如免税等,或是能为其提供办公场所,同时民间文化保护团队的优势在于民间参与者靠兴趣去做,有热情有执行力,双方配合来保护文化,是最好的模式,双方需要互相理解、沟通。

  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葛剑雄对北青报记者表示,文化保护事业,不应是官民之间的简单配合。如今,官方的保护对象一般仅限于已经确定的文物或法定保护单位,而民间完全可以不受这个名单的影响,但得自筹资金。

  他说,其实在配合上,政府可以多为民间团体提供一些条件,如可以根据公共财政能提供的额度,来多实施一些鼓励性政策,如免税、官方媒体免费刊登公益广告等。在此范围之外,需要民间自行筹集其余资金。若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来明确官民责任与权益的界限就更好。(本报记者 孟妍)

  (北京青年报 孟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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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ye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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