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没有编制的校长 李庆明的校长身份,比较特殊。 他由中国教育科学院委派到深圳南山学校,在南山教育局,无正式编制,在中国教育科学院,也无正式职位。李庆明坦言,几乎每年甚至每学期,都有被解聘、被撵走、“死定了”之类的传言。当传言成为现实,他终究还是悲难自抑,九年的教育如梦一场,他的公民教育仍如胚胎,却丧失了成长发育的场所。 2001年至今,央校是中国教科院在全国唯一一所附属学校,创办时意在将其打造成体现当时的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最高水平的基础教育窗口学校,实验性极强。但在实际过程中,中央教科所发挥的作用并不大。2008年5月起中国教育科学院又先后成立了6个教育综合改革实验区,重点在区域合作,而非一座具体的试点学校。 中国教育科学院一位官员表示,因各种人事调动,近几年来,南山学校的很多教育改革探索,也与教科院无关。 彼时任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的朱小蔓,则不愿就此事接受采访,尽管李庆明曾多次提及朱小蔓对自己进行教育探索的鼓励。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介绍,在教育体制较为完善的国家,对于中小学校长的任命,主办方并无完整决定权。由政府部门官员、立法机构成员、学校教师代表、家长代表和社区人士组成的社区教育委员会,以及家长委员会,都有权利参与学校的运作发展,决定校长的任免。而根据我国教育部相关规定,我国中小学校长的任命权,在主办方手中,公立学校由主管部门任命,私立学校由出资方任命。因此,校长与主办方之间,若出现理念上、经费上的冲突,前者的聘任就会受影响。 熊丙奇认为,多年的教育探索,使得李庆明成为南山学校的一张名片,不能违背民意,一辞而去。而当下的中小学校长任命机制,需要更多反思。 被委派到深圳九年,李庆明的人事档案关系仍留在之前任职的江苏南通,个人社保已经多年未交。尽管深圳南山教育局表示欢迎李庆明留在南山,但现年53岁的李庆明,是否有资格以正式编制的身份调入深圳,仍是未知数。李庆明虽有校长之名,实则游离在体制外。 教育:必要的乌托邦 以公民校长闻名之前,李庆明在教育界的声誉,始于南通海永。1999年,已在南通师范学院任教19年的李庆明,带着6名学生,进入长江入海口冲积岛上的海永乡,开始自己四年的教学实验。从灰色的理论,走向明朗的实践。 海永四年,大幅度提升了贫困乡海永小学的成绩,是李庆明饮誉教育界的主要资本。多家教育杂志,将李庆明的教育实践,渲染成英雄式教育行吟史诗:于偏隅之乡,实践教育新理念,寂寞沙洲,甘居贫困,最后在应试教育体系中大放异彩。 进入央校,他开始大步尝试新的教育改革,取消小学家庭作业,推行儿童阅读;打破课堂固定45分钟时长,代以20到60分钟不等的长短制;尊重孩子个性发展,开设各种在别的学校经常被屏蔽的课程,如绘画、舞蹈、琴艺。其改革并未超出素质教育的范畴。 身处较为开放的改革前沿城市,与新理念的接触,变得更加容易。公民教育,与李庆明不期而遇。那是报刊上的一则消息,朱永新()、杨东平等教育学者尝试编写新公民读本,接续半个世纪前的公民教育。 李庆明用震撼一词,来形容当时的感受。之前多年,他跋涉在德育、美育这些概念里,欲拓新路而不得,“公民教育”,长驱直入,让他重新思考教育的本义,看到另一种海阔天空。 对于现代中国而言,公民教育带有改造国民性的色彩。这个来自西方的词汇,在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唤起激动与希望,是因为它所蕴含的人的形象,与臣民、草民、顺民相对,且与公平、正义、民主、法治相随。 虽然早在20世纪初,就有梁启超等思想者提出培育“新民”和“国民新灵魂”理念,公民教育也曾进入国家教育体系,但因社会动荡政权变更,尚未及抽枝展叶。 至上世纪末,中国的转型步入新阶段,市场、民主、法治成为体制改革的关键词,党的十四大、十五大报告中,把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作为政治体制改革的奋斗目标。公民教育再次从沉睡的历史中醒来。 想象更好的社会,首需想象更好的人。教育由此成为一个社会必要的乌托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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