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身高刻度记录着杰仔的成长历程。南方日报记者 王辉 实习生 郑洽 连日来,记者为记录杰仔的10年成长故事,多次登门拜访,听杰仔的爷爷讲述好心人如何用爱铺陈杰仔脚下的路。 期间,神秘的“四兄弟”被爷爷屡屡提起。“你们南方日报一定要替我好好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杰仔就走不到今天。”在爷爷的反复叮嘱下,本报记者从一段奇缘,一块表和爷爷的亲笔记录开始寻觅,终于揭开“四兄弟”的庐山真面目:他们是杰仔父亲的大学同窗好友;他们是替好友照顾父母的“好兄弟”;他们是关爱杰仔10年不断的“好叔叔”。 “我是他和他爱人的‘红娘 2003年,非典肆虐广州。短短8天,杰仔的妈妈和爸爸就相继去世。这对年仅8岁的杰仔是无以言表的悲痛。而对杰仔爸爸的好友而言,同样如此。 “我、华仔(杰仔父亲的昵称),还有李易等其他三人,在大学时就非常要好。”“四兄弟”之一的何思沅说,他们五个人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四个字来形容。运动、郊游、打牌、宵夜……所有活动一个人都少不得。 不仅如此,何思沅对于杰仔父亲而言,还有另一层特殊的身份。 “说起来真的很有缘,我和我爱人是华仔和小玲的‘红娘’!”何思沅非常感慨。原来,华仔是何思沅的同窗挚友,而华仔的妈妈韦小玲则是何思沅妻子的好姊妹。当年,自己和爱人结婚后,就当起了“红娘”,将杰仔的爸妈撮合在一起。此后二人相濡以沫,传为佳话。“过去小玲上夜班,华仔总要去医院接她。”何思沅说。 然而这段奇缘,在杰仔父母去世后成为何思沅心头的一段哀伤。“一对人说没就没了。” 杰仔父亲入院,同窗好友送“将军”手表 “大年初三,我们哥五个还聚在一起吃饭。”李程坚始终不愿去回想,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华仔,“第二天,他就住进了医院。” 而时至今日,李程坚仍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华仔的最后一次通话。 “他让我给他买一块表。”李程坚将自己带回昔日,“我一听就懵了。是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让我送他一程。”(在中国,送表有送终的意思。)李程坚回忆起当时,自己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但也只能答应好友的请求。 由于在外出差,赶不回广州。李程坚立刻打电话给另一位同学何思沅,委托他带手表去医院。 那块表有个很Man的名字,叫“将军”。 “你一定要有将军的气魄,快点战胜病魔,快点好起来!”病房里,何思沅将饱含寓意的手表递给华仔,嘱咐他一定要好起来。 四天后,华仔离开人世。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何思沅说当时接到华仔家人的电话,情绪很激动,反复地说自己不相信,还大哭了一场。 后来,“将军”被留给了杰仔。杰仔的爷爷奶奶一说起这块表,就湿了眼眶。 轮流带杰仔玩耍,驱散童年阴霾 “华仔的爹妈就是我们的爹妈,华仔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当然要照顾起来。”何思沅说,当时杰仔一下子没了两位至亲,看着非常可怜。 从此,逢年过节,华仔的“四兄弟”总会提着大包小包到杰仔爷爷奶奶家拜年,末了还不忘塞利是给二老和杰仔。“每次总要塞个千把块钱,很让我感动。”杰仔爷爷说起儿子的“四兄弟”,总是不住地点头称赞。 2004,2005,2006……2012,这一做,就是9年,从未间断。 “不会断的,我们会一直做下去。”何思沅说,杰仔上大学后,二老独自在家的时间就更长了,加上他们身体越来越差,让他和几位同学都很不放心。他表示,以后只要有机会,都会抽空去看望他们。 而对杰仔的关爱也从未落下。从杰仔口中,笔者得知,几位叔叔经常轮流带着他去户外玩耍、旅游。爬山、逛公园、放烟火、泡温泉……其他小孩童年喜爱做的事,叔叔们都带着他做了一遍。 “渐渐地,我们看到他变开朗了,心里很高兴。”何思沅回想起,华仔夫妇刚走那阵儿,杰仔像变了个人,一下子沉默了许多,看得他很是焦急。 当记者致电工作繁忙的李程坚,告诉他杰仔考上好大学的消息时,李程坚很兴奋,过后还亲自打电话给杰仔爷爷反复确认。“太好了,他的爸妈在天上也会松一口气的。”何思沅说,此刻,他的心里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那些物 睹物思人。在杰仔的家里,角落的每个物品,都像杰仔成长时光的信物,一打开,即是一段故事。而这些故事里,总能见到那些好心人的身影杰仔身边的亲朋好友,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光阴的刻度 “2004年春节,杰高1.33”、“2005年春节,杰高1.39”、“2007年春节,杰高1.49”……“2011年春节1.74”…… 在杰仔的卧室里,记者在墙柱上发现了一个身高刻度表,每一横,都记录下杰仔的成长历程,墙上端正的标注,是爷爷在每一年春节为杰仔量完身高亲自写上的。去年杰仔的身高刻线,已经高出爷爷整整一个头。 “今年春节他就不肯量了,说自己18岁了,大个仔了(长大了)。”爷爷嗔怪道,但语气中满是欣慰。 现在杰仔和爷爷同住在一个房间里,爷爷睡下铺,杰仔睡上铺;以前是爷爷担心杰仔年纪小夜里怕黑踢被,如今爷孙俩的角色掉了个,杰仔成了爷爷最亲密的看护者,爷爷身体一有不舒服,杰仔总是最先发现,也最着急催着去看医生。 “时间过得好快。杰仔爸妈走那一年,他才1米3。”摸索着最底下的刻度线,爷爷轻轻叹气。 《杰仔的故事》 “夜深了,天还在下雨。孩子,你乖乖地睡吧。我们要替你守着,永远守着,在你头上,有一块无雨的天。”这是印在这本2003年6月1日面世的《杰仔的故事》封面上的一句话,话的旁边,是刚失去双亲的杰仔酣睡的照片。 制作这本书的是白马信息产业集团董事长夫妇,也是多年来与杰仔互动最频繁的李阿姨夫妇。这本用了3天3夜“赶制”的书里记载着杰仔父母“非典”中8天相继离世的悲伤故事,但更多的是,讲述了社会给予杰仔的源源不断的爱与关怀。 其中,从杰仔个人网页上摘下的留言精选,就写了满满45页纸。“杰仔,我跟你一样在广州。一切都会过去,要勇敢去面对,走过了,等待你的将会是另外一片天空。”“哥哥在深圳祝福你平安快乐!祝福你爷爷奶奶健康长寿。”“希望你能坚强地面对生活,我们会一直关注和爱护你!”热心的网友,从世界各地,纷纷在网上留下祝福和鼓励。 网站的发起人李阿姨告诉记者,这个网站点击率高达30万人次,杰仔也会在亲朋的帮助下,上网“收下”各地网友的心意。 在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是一个发生在2003年春的感人至深的故事,是一个很多人用爱心和眼泪写出来的故事。它是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爱心的缩影。” 满屋礼品盒 “杰仔高考(微博)前,家里最多的是牛奶。”爷爷指着家里的那些牛奶盒、饼干罐,激动地一一介绍。在杰仔家的客厅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空礼品盒,有的是几年前好心人送来的礼物,但是杰仔爷爷奶奶都不舍得扔。 “红色的饼干盒是广州中院关工委每年节假日送的;这些油和米是荔湾区街道办公室节日带来的;月饼盒是杰仔妈妈单位每年中秋送到家里来的……”指着堆满客厅各个角落的礼物,爷爷一件一件地细数,送礼物的时间、人或单位,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让爷爷感动的,是杰仔高考前,各单位送来的牛奶。“有的是罐装的,有的是盒装的,他们都叮嘱我们杰仔考试前一定要好好补充营养。”说着说着,爷爷又开始数出一长串的单位名称和好心人。记者 赖竞超 赵琦玉 策划统筹 戎明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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